“鲍拉!”他轻唤着她,企图使妻子息怒。妻子却将他一把推开:“快丢开你那胆怯的的恐惧!我现在是在一个自由的国家,我有言论自由,我不是奴役,我也不会放你回去做奴役!费迪南,你如果坐车走,我就挡在火车头前面……”
“鲍拉!”他把妻子按住,可是妻子脸上突然露出一种万分痛苦的表情。“不,”她说道,“我不想撒谎,或许我也很胆怯。千百万妇女在她们的丈夫,她们的儿子被拖走的时候,都会胆怯,但却没有一个女人去做她们必须做的事情。我们也中了你们怯儒的毒。要是你乘车走了,我该做些什么呢?呼天抢地地痛哭?跑到教堂去求上帝保佑?又或者去嘲笑那些没有去的人?哈哈,在这个荒唐的时代一切都有可能。”
“鲍拉。”他握住她的双手,“既然我已别无选择,你又何必再这样令我难过?”
“你想要轻松?不,就得让你难过,无限难过,尽我所能地让你难过。我就站在这里,除非你从我身上踏过去。否则,我绝不放你走。”
急促的信号钟声响起了,他猛地一惊,一张脸无比苍白,他刚要抓起背包。可是妻子已抢先一步夺过背包堵在他面前。“给我。”他乞求道。“绝不,绝不!”妻用尽力气说道,一面和他争夺。一旁的农民围了过来,像是在看一个笑话。火上浇油,近乎疯狂的喊叫声一阵接着一阵,正在玩耍的孩子也跑了过来,但他们两人丝毫没有注意到,只是拼命似的争夺着背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