干活很热,不通风就更热了。吊扇的风吹不进壁橱。他从洗衣篮最顶上抓起一件衬衫(就是他意外跌进外太空时穿的那件),一次次擦拭额头。
内特花了半个小时清理干净镶板的四周。他用指甲抠镶板,但使不上力气。过来一会儿,他捡起厨刀,尽可能深地插进缝隙,总算撬开了一点。
一阵颤抖顺着刀身传上来,是一样上百年没动过的东西被迫移动时的那种迟缓触感。镶板四周的乳胶漆被拉长、断裂。
小门顶端出现了一丝黑暗。厨刀插得更深了。内特用另一只手抓住小门边缘使劲拉。百年前的陈腐气味带着一团尘土扑向他。
镶板松了,但他能感觉到还有抗力。他继续使劲,小门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。他连忙松开手指,随即意识到那声音是他的动作弄出来的。他抓住小门两侧,从墙上取下镶板。光线照进那里。
镶板内侧拴着一段几乎断裂的绳子。绳子连着一条精致的杠杆臂,杠杆臂被几团灰泥固定住。他拉开小门,灰泥掉在地上。杠杆臂包着已经破碎的外壳,底下是一堆蒙着蛛网的积灰棍棒、灰泥和织物。两只鲜绿色的蟑螂跑过那堆东西,消失在一团黑暗之中。
内特看着这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。它们挤在两堵墙之间的缝隙里。大部分在浴缸所在的垫高平台底下,哪怕从内侧的这个古怪角度看,也能认出那个平台的形状。一截木头和织物垂下来,挂在一段粗电线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