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回老父台,没有别的缘故。”
“平日两姻亲来往,有没有过龃龉?听没有听说过韩家女儿有不安守闺分的事?”
“没有。”李登科道,“可是,哪有一个大活人风吹九十里安然落地,在铜井村隔宿而返的?分明是——”
袁枚一口打断了他的话说道:“我知道你的意思,我知道——铜井的人证来了没有?他们乡的典史呢?”门口的衙役一声答应,一个官员戴着镂花金顶,穿一身簇新的黄鹂补服,带着两个人出来。那个穿补服的未入流官向袁枚行庭参礼立在一边,后边两个都是农家打扮,一个二十多岁,一个在四十岁上下,便都跪了下去。袁枚对那官员笑道:“许三畏,久不见面了。——这两个人,谁是里正,谁是当事人?”
“回大老爷!”那四十岁上下的汉子说道:“小人许清怀,是铜井村里正。他叫许义和,是村北许清仁的儿子,叫我叔叔。”
袁枚打量那年轻人,本本分分一个庄稼小伙子,穿一身蓝靛粗布长袍,跪在地下,脸涨得通红,紧张得满头都是热汗珠子。因问:“你叫许义和?”
“是。小的叫、叫许、许、许义和。”
“作什么营生?”
“种地。”
“家里有什么人?”
“奶奶、爹和妈,还有我媳妇儿和一个小子,小子刚满、满、满月,怕吓着了。她娘母子没来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