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要是不想听的话,眼观鼻,鼻观心,两耳便似跟着封闭了。“心眼”却打开了。人好像跟周围融化一处,混混沌沌,似回到了母体。
日子一天天地流走,风渐渐凉了,秋意一天天比一天深。偶尔从窗口的一角,能瞧到天上徐徐飞过雁阵,兆龙心头还是会泛起一阵阵伤感。
秋天的雨还特别多,一下就哗啦半天不放晴。秋风秋雨愁煞人这句话真是半点不假,连带着人的心境也一片潮湿阴暗。
话说这一天,那雨从昨晚后半夜下起,直到第二天上午还不见停歇,牢房里潮乎乎的,空气又湿又冷。早上的牢饭本就清汤寡水的,不耐饥,兆龙练了几趟拳后,更觉得肚子里空落落的,索性往床上一倒,等着吃午饭了。
可是不知怎么的,今天心里面却觉得乱糟糟的,耳畔听着铁窗外哗啦哗啦的雨声,愈发觉得暴躁。躺不住,只有盘腿打坐,但照样无法入定。兆龙心里也自纳闷,今天这是怎么了?
自从进到官监后,每过一天,他就会在墙上划一道,算是记日子。今天过去一算,发现是九月二十五。脑子里火花一闪,他猛地省起来,今天竟然是自己的生日。
兆龙长长吐了一口气,苦笑起来。其实按老习俗,人不到六十是不庆生的。但母亲刘氏活着的时候,每到这天,早上那顿寿面是少不了的。